在以色列与加沙的边界上，当少数返回的人试图重新开始时，对哈马斯领导的袭击造成的创伤的提醒是不可避免的。

在10月7日之前，纳玛·吉勒(Naama Giller)让她的孩子们在她与加沙地带接壤的以色列村庄里自由活动。她的前门很少上锁。她喜欢住在一个有公共庆祝活动、户外生活和男孩女孩玩耍的嘈杂声的地方。

现在，她晚上把家里弄暗，以避免成为加沙袭击的目标。Netiv Ha 'asara村的大多数孩子都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军事巡逻和炸弹的轰鸣声是斯巴达幽灵般的生活的配乐。

“我们的村子现在空无一人，无人问津，”吉勒说。

“我住在这里，”她说，“但我很害怕。”

一年前，哈马斯领导的袭击者袭击了Netiv Ha 'asara和至少其他十几个村庄，在一次恐怖袭击中放火，杀死了居民的房屋，并将人质拖回加沙。以色列当局说，那次袭击造成大约1200人死亡，数千人流离失所。大约有250人被劫持为人质。

受灾最严重村庄的大多数居民仍住在其他地方，住在酒店或政府资助的临时住房里。对于像吉勒这样少数敢于回来的人来说，他们被残酷的战争现实所包围，每天都在提醒着10月7日的创伤。

吉勒一家买了一台额外的冰箱来储存物资，因为现在附近没有杂货店，也没有邻居可以借。他们最小的孩子，8岁，睡在一个有加固墙的房间里，这样他就不必在空袭的半夜里匆忙寻找避难所。任何进出村庄的旅行都需要通过一个军事检查站。

现年49岁的吉勒帮助经营家里的农场，今年3月，她带着四个孩子回来与53岁的丈夫埃亚尔·吉勒团聚。他是村里唯一一个从未离开过Netiv Ha 'asara的平民，地区委员会发言人说，战前这里的人口约为1000人。

埃亚尔·吉勒留下来照看家里的绵羊和山羊。他说，第一个月他几乎是完全孤独地度过的，基本上是被困在村子里，以色列士兵把村子的一部分变成了一个临时军营，同时在村子里搜寻可能来自加沙的枪手。

吉勒说，在一枚反坦克导弹击中附近的一所房屋后，他的早晨例行公事变成了让他的亲人知道他还活着。

“她担心我在执行自杀任务，”吉勒谈到他的妻子时说。

Netiv Ha 'asara没有重建村庄的集体计划;这种选择取决于个人的主动性。

在边境沿线的几个被称为基布兹(kibbutzim)的公共村庄，居民们正在举行小组讨论，讨论在哈马斯领导的袭击之后如何管理重建工作。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对回归应该带来什么以及是否应该回归充满了相互矛盾的看法。

在距离加沙边境4公里的基布兹比尔里(Beeri)，袭击者杀害了数十人，居民们在几座被烧焦的建筑物周围的围栏上贴满了郁郁葱葱的乡村景色的海报。但有关重建设计的长期决策尚未最终确定。

74岁的尼利·巴尔·西奈(Nili Bar Sinai)今年8月回到了基布兹。据基布兹的一位发言人说，大约有150名居民返回了基布兹，略高于战前村里人口的10%。在袭击发生后的几个月里，她经常访问这个村庄。回来从来都不是一个难题。

“这里是我的家，”她说。

这些天，她带领着国际记者、外交官和慈善家用英语参观基布兹。她从好的部分开始:重新开放的野兽派风格的巨大公共餐厅，蜿蜒的、绿树成荫的人行道两侧是米色的平房。

只有这样，她才会前往最可怕的袭击发生的房子。

“你慢慢接近地狱，”巴尔·西奈说。

基布兹发言人和以色列军方说，10月7日，数百名袭击者袭击了贝耶里，绑架了30名居民，杀害了大约100名居民。巴尔·西奈失去了她的丈夫约拉姆·巴尔·西奈(Yoram Bar Sinai)，他带着一把20世纪40年代的手枪冲进女儿的家，这对夫妇把它当作文物保存起来。

她说，将近14个小时后，当士兵们把女儿从家里的安全屋救出时，她才知道丈夫在女儿的门廊上被枪杀了。

尽管如此，巴尔·西奈表示，她比那些有小孩的家庭更容易做出返回的决定，他们中的许多人仍然深受袭击的创伤。她说，她的一个孙女在村子里待不了多久就会惊恐发作。

虽然许多家庭已经搬迁到以色列南部的另一个基布兹，但那些回到贝耶里的人——大多是年长的居民或年轻的单身人士——建立了一种同志情谊。Bar Sinai现在经常光顾村里的酒吧，坐在食堂年轻人的桌子旁。

但是在村庄的大部分地方仍然可以看到袭击的痕迹——弹孔、毁坏的建筑和烧焦的墙壁。许多离开的人仍在权衡这里是否适合居住。

巴尔·西奈说:“在你到达战区之前，这是难以置信的田园风光。”“住在这里可不容易。”

Naama Giller决定回到Netiv Ha’asara和她的丈夫团聚，因为她认为以色列的其他地方一直在经历零星的袭击，几乎没有比她的家乡安全多少。

她回到了她长大的Netiv Ha 'asara，最初是为了尝试为她的三个女儿和年幼的儿子重建家的感觉。如果再次袭击的威胁太大，或者孩子们表现出痛苦的迹象，她就准备离开。

七个月后，吉勒说她并不后悔搬家。“女孩们想待在这里，年轻的那个也没问题，”她说。刚好有足够的家庭返回，让孩子们召集两支球队参加一场足球比赛。

吉勒夫妇和Bar Sinai对他们的未来持乐观态度，但仍有保留意见。

Naama Giller承认，Netiv Ha 'asara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需要付出很多，要让她真正感到安全，还需要做出很多改变。据地区委员会发言人称，20人在哈马斯领导的袭击中丧生。

她说，她对以色列领导层和军队的信任已经动摇。她说:“很多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但这个村庄会再次成为一个好地方。”“要是军队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就好了。”

Bar Sinai说，她知道Be 'eri不太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但她愿意看看她的村庄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她从每一个回来的人，以及来自全国各地的志愿者那里获得灵感，他们让这个城市再次适合居住。

“在袭击之前，我们都只是普通人，”Bar Sinai说。

“现在,巨人。”

本文最初发表于《纽约时报》。

Written by:乔纳森·赖斯

摄影:Amit Elkay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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